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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逃离》中的“替罪羊”形象

发布时间:2019-09-29

  【摘要】艾丽丝·门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短篇小说集《逃离》中的同名短篇小说《逃离》,女主人公卡拉在 18 岁时离家出走去寻找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但几年后她发现这种生活也让她难以忍受,于是再次逃离.在第一次逃离的过程中,她以为逃离就可以寻回和拯救自己,以至于犯下"罪过"而不自知,直到一头名叫"弗洛拉"的小山羊为她抵罪.面对"弗洛拉"的结局,她醒悟过来,不再选择逃离.这似乎未给出女性走出生存困境的确定方式,但我们仍可以从门罗所讲故事中发现其中经常出现的"替罪羊"形象在文章发展结构中的表现.由于"弗洛拉"的替罪,卡拉的两次"逃离"令读者印象深刻甚至感同身受,也体现了其在揭示"逃离"主题的作用.

  【关键词】艾丽丝·门罗;《逃离》;卡拉;"替罪羊"原型; 净化救赎

 

  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于2013 年82 岁高龄时,以短篇小说集《逃离》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并成为加拿大首次摘此桂冠的作家.她以契诃夫式的现实主义手法、敏锐的文学洞察力和对普通生活的关注而享誉文坛,其娴熟的写作技巧将小说中人物的戏剧性生活完整地展现在作品中.她书写的题材主要来源于郊区小镇上的平民爱情和家庭生活,涉及的都是与生老病死相关的严肃主题.她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短篇小说集《逃离》中的同名短篇小说《逃离》中写女人的故事,笔法简单朴素,细腻深刻地表现出平淡生活的真实面貌,给人带来真挚深沉的情感,也彰显出文学最本质的能量[1] 45.艾丽丝·门罗用亲切的笔调描绘卡拉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尤为关注她的情感、家庭以及内心世界.本文将"弗洛拉"――一只与卡拉建立起一种超越主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感小羊作为"替罪羊"形象进行分析,以此揭示这一形象的表现效果对小说主题的表达作用.

  一、"替罪羊"原型的由来

  在分析"替罪羊"弗洛拉的形象前,有必要弄清其形象渊源和基本范式,进而结合文本对"替罪羊"弗洛拉的形象进行判断和分析."替罪羊"形象在世间已存在了几千年,并在古今中外的文学文本中有活跃表现,符合加拿大着名文学批评家诺思罗普·弗莱在《批评与解剖》中对"原型"的定义:"一种典型的或反复出现的形象."[2] 142"替罪羊"形象,起源于犹太民族的祭祀仪式.在赎罪节,犹太大祭司把两只手放在一只活山羊头上,向它忏悔以色列孩子们的罪过,这样就把他们的罪恶转移到羊头上,然后叫一个健康的男人把它赶到荒野,使之永不返回,唯恐这只羊把罪恶带回来.这只羊就叫替罪羊[3].由此可见替罪羊的命名和献祭等活动密不可分的.从人类学的角度看,"献祭与祈祷是信仰者与信仰对象、人与神进行交际和交通的行为方式,表现了人对神的感情和态度……献祭和祈祷乃是对神灵依赖感和敬畏感等宗教感情的行为表现.信仰者通过这样的宗教行为与其所信仰的神圣对象打交道,求得神的帮助来达到和满足自己的目的和需要"[4] 286.

  简单地说"献祭是用物质性的供品来换取神灵的帮助和恩赐"[4] 286.在《圣经》中,关于祭祀的记载有很多,关于"替罪羊"的记载主要有两处.在《旧约·创世记》第 22 章中,对"替罪羊"的描写表现在上帝对亚伯拉罕的试探上,上帝要亚伯拉罕带着他老来所得的儿子以撒到上帝所指示的山上,把他的儿子献为燔祭.而亚伯拉罕真的带着小儿子到了上帝所指示的地方,然后伸手拿刀,要杀他的儿子.这时,耶和华的使者从天上告诉亚伯拉罕不可在孩子身上下手,现在已经知道他是敬畏上帝的了,因为他没有将自己独生的儿子,留下不给上帝.在上帝的提示和允许后,亚伯拉罕举目观看,望见有一只公羊,两角扣在稠密的小树中,亚伯拉罕就取了那只公羊来,献为燔祭,代替他的儿子.这是"替罪羊"的其中一处记载,另一处记载是在《旧约·利未记》中,这里主要记载的是上帝与摩西、亚伦订下的献祭的契约,以及对罪的惩罚,此外还有如何为庶民献赎罪祭、如何为官长献赎罪祭等,主要是犹太教祭司的守则.在所有的"献祭"中,多以"山羊"为祭品,这也就是"替罪羊"的另一个范型来源.《利未记》所记载的"替罪羊",和《创世记》中的记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按照《利未记》中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出"献祭"的模型已经改变,由"人祭"变成单纯的"羊祭",而这里的"替罪",也不再意味着上帝以羊替祭,而意味着上帝默许了人们以"羊"来"赎罪"――也就是由"以羊替人"变成了"以羊替罪","替罪"的愿望的发起者也随之由"上帝"转变成了"人".《利未记》的记载有一处值得关注的情节:亚伦将两只公山羊放在上帝面前,为两只羊抓阄,一只羊给与耶和华,献为赎罪祭;另一只羊被驱逐到荒野,使之"带走以色列人的罪过"而永不返回[5].在这一点上,《利未记》表现的主旨相较《创世记》有了质的飞跃,即在必要的时候,"替罪羊"可以代替一个群体去"赎罪",而这个"赎罪"的过程,不一定要牺牲生命,放逐出这一群体同样可以达到"赎罪"效果.从中我们理解到在《圣经》中的"替罪羊"的原型,其内涵是"在神的指示下替个人(或集体)赎罪的物(或人)."[6]

  在《逃离》中,"弗洛拉"形象是符合这一内涵的,它是代替卡拉赎罪的替罪羊.其代为赎罪的方式和《圣经》中被放逐的山羊是一致的,也达到了救赎和净化的效果,卡拉身边的一切又再次恢复了正常.从以上"替罪羊"缘起中,我们了解了"替罪羊"是缘于古犹太和西方欧洲的圣经文化.艾丽丝·门罗虽是加拿大人,但她的父亲和母亲两边家族都是在 1810―1820 年间,即拿破仑战争后的大移民时期迁徙到安大略的.她的父亲是苏格兰人,母亲是爱尔兰新教徒,所以艾丽丝·门罗的家庭是典型的安大略新教家庭,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受到安大略多重宗教困扰的家庭.在《艾丽丝·门罗:书写她的生活》中,美国圣劳伦斯大学的罗伯特·撒克指出,在门罗的家乡威汉姆镇,"多数人的祖上都是从不列颠诸岛移民而来,宗教上信奉新教……在人数上大大超过了(法裔)的罗马天主教徒."[7] 44直到门罗这一代,以威汉姆镇为代表的宗教对立依然在安大略各个地区都非常普通.艾丽丝·门罗作为一个把身边生活作为写作素材的作家,受父母和社会大环境的影响,耳濡目染下会有一定的基督教意识,而这种"集体无意识"对她的小说构思必然会有一定影响.因此,"替罪羊"形象在《逃离》中的出现也是有一定社会背景和信仰基础的.在《逃离》中,小羊"弗洛拉"代卡拉受过,用"替罪羊"原型分析其形象有一定合法性.在这一原型机制中,"替罪羊"有一定的迫害范式,这也是判断其之所以为"替罪羊"的依据所在.

  二、"替罪羊"机制中迫害范式的表现

  替罪羊受迫害的基本范式是法国着名人类学家勒内·吉拉尔在分析以迫害为主题的近代叙事文本的基础上形成的,其着作《替罪羊》一书中对"替罪羊"机制中所体现的迫害归为四类范式并进行精辟深入的分析:第一类范式,即一种社会和文化危机的描写,一种普遍的混乱;第二类范式,即"混乱者"的罪行;第三类范式,即这些被指控犯罪的嫌疑者是否有被选定的特殊标记;第四类范式, 即暴力本身.勒内·吉拉尔认为,在一个可以使读者作出迫害结论的文本中,这四类迫害范式可以并存,但只要满足其中的三类,有时甚至是两类就足以了[8] 29.弗洛拉作为一个遭迫害的"替罪羊"形象,在它的身上体现了前三类的迫害范式.

  首先,《逃离》中的故事发生在一个雨下得没完没了的夏天,早上醒来人们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打在活动房子屋顶上很响的雨声,路上有很深的泥泞,路旁的草丛充满积水,树叶落下水都像小阵雨一样.让人们感觉即使此时天上没有真的下雨,阴云好像也黑压压地向人们涌来[9] 2.作者不仅在开篇交代了这样的气候,关于下雨的场景还穿插于故事的发展过程中,如"一般的阵雨都不会特别大,或者是带来什么风,可是上星期突然出现异象,树顶刮过一阵大风,接着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大雨几乎从横斜里扫进来.一刻钟内,暴雨就过去了.可路上落满树枝,高压线断了,环形跑道顶上有一大片塑料屋顶给扯松落了.跑道一头积了一片湖那么大的水潭"[9] 4.这是既是有写实意味又有象征色彩的环境描写.写实是作者对处于绵绵阴雨的夏天的刻画确实是对气候的真实描写,真实表现了雨季的沉闷天气.象征则意味着这样的气候令人窒息,让卡拉和她的丈夫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处在艰难且接近困顿,这甚至有些类似"神示".他们经营的骑马生意惨淡,老顾客不满收费不再上课,夏令营的孩子们也没有来,马厩需要打扫,房屋需要修理,又没有足够的钱,丈夫乖戾易怒的脾气,令人恼火的杂事一个接一个.这种阴郁萧索的社会环境和充斥着火药味家庭背景正符合第一类范式,大家都处于一种普遍的混乱中.

  卡拉是这个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是"弗洛拉"身边的"混乱者"之一.她经历了两次逃离,一次是逃离父母的家庭,一次是逃离自己和丈夫组成的家庭.在逃离父母家庭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还被母亲预言"他会伤了你的心的,这还不是板上定钉的事"[9] 28.她在后来反思她和克拉克私奔原因的时候觉得自己只是因为性,仅仅是因为性才背离了父母.而这正是犯了基督教《圣经》教义明确指出的罪过.在《圣经》中,"罪"是人们顺从自己的私欲、违背上帝旨意的所言、所行、所想.罪分为原罪和本罪.原罪指《圣经·旧约·创世纪》中所记亚当、夏娃偷吃禁果所犯的罪."偷食禁果"暗喻年轻男女间发生性行为,是象征罪恶的.而本罪是每个人出生后犯的罪,基督教义中的十戒中,当孝敬父母,不可奸淫,不可作假证陷害人都是必须的要求[10] 23.但这三条卡拉都没有做到.在邻居西尔维娅询问她在逃离丈夫后会不会和父母联系时,她很直白回答"不",她在和克拉克私奔后,她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系,即使她收到母亲寄给她一封信以后她也没有任何表示.与其说父母连她的死活都不关心,不如说她连父母的死活都不知道.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她长大,希望她能上大学有好的前程,她却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农庄梦,因而被克拉克哄骗.

  结果克拉克只是能买下一小片偏僻地段的小马场,和她所想往的大不一致,但她却要低微又顺从地面对他.所以,她几乎谈不上对父母孝顺,她给父母的只是狠心离去,不再联系,一味否定.除了对父母的不孝,她还说了无法收回也不能否认的话去诬陷邻居西尔维娅的丈夫利昂·贾米森.她只是突发奇想为了吸引丈夫克拉克的注意力而编造出她在照顾生病的利昂·贾米森时,受到他的性骚扰.她多次向克拉克讲这个事情以至于克拉克想要敲诈贾米森太太,她无心却真实地造成了对他人的伤害.而这也是她想要在西尔维亚家里逃离的原因之一,她不知道自己没有按丈夫所说的做回去该怎样面对他.她这样诬陷已去世的利昂·贾米森先生,也为贾米森太太带来了危险,同时也让自己无意中犯下罪过.而她仅以性为理由不顾父母的劝说和克拉克私奔也都是违反教义的表现.因而,这些都满足了第二种范式,她作为"混乱者"是有罪行的.有被选定的特殊标记是"弗洛拉"符合第三种范式的表现."弗洛拉"在卡拉梦境中一条腿受了伤,到一道某些战场上用的那种铁丝网栅栏跟前,从那底下钻过去了,受伤的脚以及整个身子,像一条白鳗鱼似的扭着钻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不仅是梦境,现实中卡拉也总担心它是被野狗、土狼叼走了,没准会撞上熊……[9] 6"弗洛拉"受伤的梦境和卡拉的潜意识担忧都象征着它作为替罪羊代人受过的事实."弗洛拉"作为马群里唯一一只小羊,是马厩中的"异类",而这样的异常对象往往会成为首选的被害者.它只是由于"据说有安定马匹的作用"而被买回家,是为了和马作伴的.和卡拉的关系和其他牲畜也不一样,在卡拉不开心时,其他马儿从不正眼看她,只有弗洛拉这只小羊会挨蹭她[9]8.小羊在马场中并没有归属感.正是这种边缘性是其成为被害者的明显标志.在谈到弗洛拉的丢失时,克拉克和西尔维娅都曾认为她是由于发情出去找公羊了,暗示了其替罪行为.在弗洛拉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其形象刻画明显体现了"替罪羊"迫害的前三类范式.这一形象在符合迫害范式的同时,展现了它的替罪效果,还让我们看到了其中的救赎和净化功能.

  三、"替罪羊"的救赎和净化作用

  "净化"一词,最早出现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亚里士多德指出:"某些人特别容易受某种情绪的影响,他们也可以在不同程度上受到音乐的激动,受到净化,因而心里感到一种轻松舒畅的快感.因此,具有净化作用的歌曲可以产生一种无害的快感."[11] 52文学的净化就是指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时,继共鸣之后而不由自主地达到的调节精神、排遣情绪、去除杂念和提升人格的状态.小说中,作者对"替罪羊"形象的塑造和其净化救赎作用体现在其情节的冲突设置上,"替罪羊"在经受惩罚后对卡拉、克拉克、西尔维娅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同时,读者在感受这种结局时会受其中的人物形象思想情绪所影响,从而达到净化的效果.

  在《逃离》中小山羊"替罪"情节的冲突设置上,对其的惩罚措施是完成其"替罪羊"命名的关键.在"净化"语境下,"替罪羊"本身是否有"罪"不是关键,关键是让接受者领悟这是一个替罪的过程.在接受者认可"替罪"行为并认为罪责应受谴责时,就能够达到"净化"的目的.弗莱认为"替罪羊"在某种意义上是无辜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远远大过于他所做的事情本来的后果,也就是不公平的惩罚,就像登山者的叫喊声造成雪崩一样[12].弗洛拉在《逃离》中结局的形象正是符合这种定义."替罪羊"弗洛拉的结局在文中有所交代,它的结局可能已被杀死或者放逐.作者以卡拉的口吻描述:"能见到草丛里肮脏、细小的骨头.那个头盖骨,说不定还粘连着几丝血迹至今尚未褪净的皮肤.这个头盖骨,都可以像只茶杯似的用一只手捏着.所有的了解,都捏在了一只手里.也可能不是这样.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别种情况也可能发生.他说不定会把弗洛拉轰走.或是将它拴在货车后面,把车开出去一段路后将它放掉.把它带回到他们最初找到它的地方,将它放走.不让它在近处出现来提醒他们.它没准是给放走的呢."[9] 47弗洛拉的"替罪羊"形象在此刻趋向完整,在惩罚仪式中被杀死或是被"放逐".这种将"替罪羊"置于黑暗的、蛮荒的"群外地"或是对"替罪羊"的生命的剥夺正是"弗洛拉"的归属.在某种意义上,这只小山羊逃跑的行为并不至于应被处死,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正是它为卡拉的行为替罪的体现.这里的"他"指的是克拉克,是执行这一惩罚仪式的人,他作为代表给了替罪羊"弗洛拉"不公平的待遇.结尾对于"替罪羊"结局的设置,直接决定了文本的喜剧或悲剧属性.所以我们读起来会觉得这篇小说有一种悲剧意蕴,好似西尔维娅搬离了原来的住处,卡拉回归家庭,和丈夫的亲密都笼罩了阴郁的气息.

  弗雷泽认为"替罪羊"的中心是被钉死于十字架和复活的原型.作为祭献仪式的产物,这一原型集中在这样一个信念上,即只要把部落的腐败或灾祸转嫁到一头神圣动物或一个圣人身上,然后再把它或他杀死,这个部落才能得以净化和赎罪,而这种净化和赎罪是获得自然和灵魂再生所必需的[13].艾丽丝·门罗塑造的"替罪羊"形象是不幸的,但她为替罪羊的牺牲赋予了救赎的意蕴.弗洛拉的结局也预示着卡拉获得了再生,和过去的生活说告别.骑马的课程恢复了正常,卡拉也恢复了忙碌.在克拉克拥她入怀的时候,她也不再觉得没有兴趣,甚至觉得和克拉克配合也没有很困难."弗洛拉"在"替罪"受罚后,卡拉和克拉克继续他们的婚姻,过着安定生活.开始时卡拉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逐渐地这种疼痛她也能够习惯,也不再感觉那么剧痛了[9] 47.在看到"弗洛拉"的替罪行为时,她控制自己不再朝那一带走,抵御了逃离的诱惑.虽然卡拉自己没有意识到"弗洛拉"对她的救赎作用,但对比逃离丈夫到多伦多过一个人面对一切陌生环境的生活,目前的处境对于她来说已是一种被救赎后的状态了."弗洛拉"带走了她的不幸和罪过,留下了她想要的安宁平和生活.同时,"替罪羊"形象的塑造表达了作者对婚姻秩序幸福与安稳的希望.

  从接受的角度而言,"救赎"通常可以看做是宗教精神在文学接受过程中的变异.当接受主体阅读文本,从中感受到宗教意义上的"拯救"时,救赎也就宣告完成[3].我作为《逃离》的读者,从个人角度来看,如果卡拉的婚姻能够得到父母的祝福,如果她能够慎重选择婚姻对象而不是一味和父母顶撞,也不至于在激情退却后发现丈夫有诸多令她难以忍受的缺点而不知所措,也许就是另一种结局.父母的家永远都是她的避风港,即使在婚姻暂时出问题时,逃离也是有方向的,而不是迷茫又令人恐惧的,虽然最终可能依然要回归,但总不会比这样的结局更坏.

  四、结语
      "替罪羊"弗洛拉形象穿插于小说的首、中、尾部分,是贯穿全篇的一个重要形象,体现了艾丽丝·门罗高超的叙事策略和叙事技巧,用"替罪羊"这一富有历史厚重感的原型展现了女性的解放与觉醒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女性在追求独立和自由时会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的,在迷失中探索追寻前进的方向.盲目追求自由的女权主义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受困于婚姻的女性,对自由的渴望对于困在婚姻围城的女性来说是正常的心理诉求,但自身的客观条件和实际情况是必须要考虑的,否则所追寻的自由可能是更加令人窒息的束缚.作者在创作这篇小说时,也许并不是鼓励在婚姻里挣扎的女性应勇敢"逃离",或是义无反顾地离家出走,而是让我们体会让女性陷入这种婚姻中进退两难结局的深层原因.用下流段子的谎言吸引丈夫注意以期维持婚姻并不可取,为性而私奔的行为也有很大的问题,无视父母的忠告并对父母不孝更是有害无利,最后的苦果只能由自己品尝,个性逐渐被磨没,只能选择隐忍.因而,深层次的原因不是她所面对的外部环境,而是她的内心,之所以逃与不逃都无法改变生活轨迹,是她内心对父母关心和帮助的拒绝,对邻居的好意的不领情和在选择丈夫时的不经考虑等等所导致.这对未婚的女性而言也是一种启示,热恋虽然充满着激情与美好,但在婚姻选择上依然需要慎重,因为如果经营不善,"逃离"很可能会成为其最后的选择,而这种选择也并不见得可以实现.作为"逃离"的对立面"回归",看起来是一种失败的表现,但回归家庭,勇敢面对其中的矛盾并学会应对和处理,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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