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知识就是力量”这句格言, 包含着从实践到认识, 再由认识到实践, 如此“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 这种形式, 循环往复以至无穷”的过程, 即认识由简单到复杂, 从低级到高级, 从有限趋向于无限的发展过程。笔者从认识辩证法、历史辩证法、哲学新思考三个角度出发, 赋予这句格言以崭新的哲学意义。

　　关键词：知识; 力量; 辩证法;

　　Dialectical Understanding of ‘Knowledge is power’

　　Abstract：

　　The proverb, "Knowledge is power." indicates a circular and nonstop process including practice and recognition from a preliminary, simple stage to an advanced and complicated period.This paper reinterprets the proverb from a new perspective in terms of the dialectic of cognition, the dialectic of history and new philosophical understanding.

　　Keyword：knowledge;power;dialectics;

　　一、“知识就是力量”的认识辩证法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格言, 包含着从实践到认识, 再由认识到实践, 如此“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 这种形式, 循环往复以至无穷”[1] (P273) 的过程, 即认识由简单到复杂, 从低级到高级, 从有限趋向于无限的发展过程。

　　认识的辩证运动, 就是主观和客观、理论和实践的矛盾运动, 人们的认识任务, 就是求得它们之间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这个统一应当是具体的, 就是说主观认识要同一定时间、地点、条件下的客观实践相符合;这个统一应当是历史的, 就是说主观认识要同不断发展变化着的实践相适应。具体的历史的统一要求人们, 当客观实践的具体过程已经向前推移的时候, 主观认识就应当随之而转变。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 农业时代是以犁和拉犁的牲畜为基础的, 相应的农业时代的经济是劳动力经济;工业时代是以发动机和驱动发动机的燃料为基础的, 相应的工业时代的经济是资源经济 (耗费大量自然资源) ;信息时代则将建立在计算机及其网络即信息基础结构上, 相应的信息时代的经济必将是知识 (智能) 经济。这一发展轨迹告诉我们, 社会实践及其需要是不断发展的, 不会永远停留在一种水平上。实践的发展必然会提出许多新的问题, 迫使人们去研究、解决, 以满足人们的实践需要。而且, 实践作为沟通主体和客体的桥梁, 又使认识发展的可能不断地转化为现实。

　　人类社会发展到了工业化生产时代, 使人类超越了农业经济时代, 这个时代通过高能耗促使人类生产出比以往多得多的产品, 所以被称为规模经济时代。这种伟大的社会实践带来了生产技术的巨大变革, 促进了生产力的迅猛发展, 加速了生产社会化程度, 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 从而推动人类认识发生质的飞跃。与此同时, 工业社会发展到完备的市场体制时期, 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生产过剩和经济衰退, 并造成不可再生能源与资源的衰减, 从而导致工业经济时代的衰退。实践的两个方面的结果告诉人类, 必须有一个低能耗、高质量的经济时代的到来。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使人类迎来了希望的曙光——20世纪90年代以来, 以信息技术为标志的网络学习方式, 影响着知识的学习、存储、传播、创造和使用方式, 进而影响着人类文明发展的速度和方式。今天头脑风暴带动的蝴蝶效应, 使人类发展不再像过去那样主要依靠物质资源, 而是更加依赖思维创造力。

　　实践和认识的辩证运动表明, 工业经济进入知识经济的意义, 比两百多年前人类从农业经济进入工业经济更重大, 影响也更深远。农业经济的载体是土地, 它促成了农业文明的成熟;工业经济的载体是资本, 它促进了第二产业的高度发达。知识经济则引领着以信息服务业为代表的第三产业迅速崛起, 大大降低第一、二产业在社会生产中的比重, 知识作为比土地、资本、劳动力、汇率更重要的要素, 正在改变着经济效益增长方式, 并带来以往任何时代所无可比拟的效益。

　　农业经济的特点, 是谁占有土地, 谁拥有话语权;工业经济的特点, 在于抢夺能源和原料。而以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分配和使用为基础的知识经济, 则带动人类步入一个以知识资源为孵化器的时代。在这个时代, 知识将成为最重要的载体, 引领着社会实践运动开创崭新的全球经济新格局。

　　当今时代, 知识作为最重要的生产要素, 取代了大量的物质投入, 指导着人类社会生产的新实践:

　　其一, 知识经济在资源配置上以智力资源、无形资产为第一要素, 将促使人类真正走上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道路。工业经济使人类获得了极大的物质财富, 也严重破坏着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资源。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物种锐减、极端天气现象频繁发生, 这些都迫切要求人类走上科学发展道路。知识经济时代, 以制造业为标志的硬实力竞争, 必将转向以文化、科技、信息为主要内容的软实力比拼, 这既有利于改善环境, 又有利于减缓资源枯竭的速度。这种尊重客观规律与发挥主观能动性相统一的做法, 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要求。

　　其二, 知识经济促使人们充分利用既有的自然资源来创造新财富, 减少对稀缺资源的依赖;知识经济既节能又减排, 有利于提高生产效率。几十年前, 美国发射“海盗号”火星探测器, 耗资10多亿美元;而十余年前的“探路者号”登上火星, 仅仅耗资1.8亿美元。更为特别的是, 知识并不是稀缺的, 因为作为人类思维的花朵——知识增长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它不会因使用过而消失, 这就使人们对自然资源稀缺的担忧大大降低了。今天, 无论是在欧美, 还是在日韩, 以及新兴的“金砖国家”, 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基本上都达到或超过了50%, 知识的力量已经超过资本和劳动力的比重。

　　其三, 以高新技术产业为核心的知识经济在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同时, 也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哲学课题。我们知道, 实践是人们改造客观世界的一切活动, 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活动。在实践活动中, 劳动者的意识能动性使得劳动过程开始时就在其大脑里形成对劳动结果的预期, 也就是实践观念。但主观动机和客观结果之间, 总是存在或多或少、或明显或潜在的差距, 这必然导致人们往往要经过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多次循环往复, 才能向最终目标靠近, 这势必耗费人们大量的时间、精力与成本。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给人类带来了一种虚拟现实技术的高新科技, 使人们能够预先感知通过虚拟图像而存在的物体, 并对“物体”进行反复试验、操作和修改以及可行性评价, 从而使通往目的的路径“裁弯取直”。譬如, 模拟航天飞机试验工程, 可以帮助科学家完成一系列飞行训练而无须冒真实飞行的风险。由此不难想到:人可以运用虚拟空间创造与现实空间相似的世界, 而虚拟“实体”是不真实的, 那么, 历来认定的真实世界又会不会是虚幻的呢于是, 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之间展开了一个更新的哲学世界。

　　二、“知识就是力量”的历史辩证法

　　“知识就是力量”是一个蕴含着深刻历史辩证法的命题。

　　首先, “知识就是力量”体现了历史的主体性和客观性的辩证法, 强调了主观和客观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正如一个人的出身是既定的客观事实, 自己无法选择, 但人生道路却可以而且必须做出选择一样, 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不能脱离前人所创造的客观历史条件去构想“空中楼阁”, 但在前人的基础上, 开拓通向美好未来之路是可以而且必须做出选择的。劳力经济时代, 社会财富主要来源是早期的狩猎、捕鱼、采摘野果以及后来的农作物种植、家禽饲养, 创造财富的主要因素在于季节、气候、劳动力以及自然灾害的多少;资源经济时代, 社会财富的集中表现是商品和利润, 财富之源主要是资本和劳动力;而知识经济时代, 知识就是财富本身, 创造财富的主要因素是教育、网络、信息技术。在这样一个时代, 知识劳动, 包括确认复杂问题、解决问题或高技术设计, 以及由此导致的创造新产品、新服务或创造开辟市场的新方式的活动, 正在成为经济增长、组织兴旺和个人幸福的关键。最能利用其知识优势的个人和组织, 必将导致世界财富的一次大转移, 他们在其中也会充分体现出历史主体的品格。知识作为知识经济时代的标志, 成为知识经济时代的资源、成本、财富——谁拥有更高的知识, 谁就拥有更多的主宰权。

　　其次, “知识就是力量”体现了可能性和现实性的辩证法, 强调可能与现实的统一, 使人的主观能动性有了发挥的余地。

　　可能作为事物的潜在趋势, 它着眼于“未来”, 预示事物发展的方向和前景;现实作为现存的客观实际, 它着眼于“现在”, 标志事物的现状。现实不是凭空出现的, 它是由先在的某种可能发展而来的;可能之所以成为可能, 不仅由于它存在于现实之中, 而且也因其以某种现实为依据, 可能之向现实转化需要一定条件, 其中包括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 在具备了客观条件的情况下, 人的主观能动性对于实现这种转化起着特别重大的作用。在历史进程中, 知识一直是增长的一个要素, 经济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诸如航海技术、印刷术、蒸汽机、电或电话, 都是帮助塑造和改变世界经济的进步阶梯。但是, 在石器时代和农业时代, 知识作为“一个资源和有用的东西”的可能性只能隐含在“是什么的探索”的现实之中。经过工业革命、生产力革命和管理革命的历史发展, 知识被应用于工具、过程和产品;被应用于人类劳动;被用来从知识到知识, 以有效地发现现有的知识怎样能最好的应用于产生效果。如今, 知识在信息时代和网络世界里, 在高技术和高技能服务以及由它们创造的新产品和服务结构中, 不断加速地爆发式增长, 以飞快和不可预测的速度创造产品、服务和市场, 从而开始实现从可能到现实的转化。这种转化之所以能够实现, 关键在于从来就由人类有目的的实践活动主导着, 能动地推动着可能和现实的运动、变化和发展。

　　再次, “知识就是力量”体现了肯定性和否定性的辩证法, 强调着社会发展的基本方向和道路。

　　唯物辩证法认为, 事物自己发展自己的运动, 是肯定和否定达到对立面统一的运动, 即事物由肯定、否定到否定之否定的运动。这个过程, 是一种螺旋式曲折前进的过程, 是事物发展不可逆的基本方向和基本趋势, “它不仅没有因为它的辩证的前进而丧失什么、丢失什么, 而且还带着一切收获和自己一起, 使自身更丰富、更密实”。[2] (P549) 我们知道, 作为人们在改造世界的实践中所获得的认识成果, 知识在传统经济条件下一直是从属于有形资产和硬件的, 从属于体力劳动唱主角的资源、资本加劳动力的生产方式的。随着工业革命和生产力革命的递进, 知识的意义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它成为比原材料、资本、劳动、汇率更重要的主导经济的因素。这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是由一次次的“扬弃”推进的, 它一次次地舍弃了以前发展环节中过时的、消极的东西, 保留和发扬了其中积极的成果。一次次辩证否定, 都在否定的同一过程里更新着知识形态, 把知识推向更高的发展水平——直到可以预见的不远的将来。即经济的繁荣主要在于将知识直接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 完全超越依靠土地、资源、资本和规模的增量时代。今天, 我们正在经历着从体力到脑力为基础的经济这一广阔的全球性的历史转变。

　　三、“知识就是力量”的哲学新启示

　　从培根提出“知识就是力量”到马克思指出“生产力中也包括科学”, [3] (P211) 直到邓小平作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4] (P274) 的论断, 人类已经实现了从知识走向知识的飞跃。当以知识为基础的新时代到来时, 科学技术渗透到生产力诸要素中, 高科技及其产业的迅速崛起, 促进了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高, 促进了产品的科技含量急剧增高, 促进了技术成果的物化速度日益加快, 从而使科学技术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第一因素。因此, 我们要充分估量未来科学技术, 特别是高技术发展对经济社会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和综合国力增强的巨大影响, 加快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使经济建设真正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

　　传统经济时代, 科学技术对生产发展不起决定作用, 劳动者的体力、技能、经验成为生产进步的主要推手, 那时的科学、技术、生产基本是按照“生产→技术→科学”的顺序发展的, 科学知识的更新很慢。工业革命以后, 技术和科学开始结合起来, 但科学发展总体还是跟在生产和技术之后, 出现了理论滞后、技术超前的现实存在, 最著名的例子, 莫过于复式蒸汽机问世几十年后, 其理论依据热力学理论才建立起来。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科学理论不仅走在生产和技术前面, 而且为技术和生产的发展开辟了各种可能的途径, 形成了“科学→技术→生产”的发展顺序。人类运用相对论和原子核裂变理论创造性地开辟了核技术, 促进了原子能在军事、航运、发电等方面的应用;运用光量子理论创造了激光技术, 建立了激光产业等一系列新兴工业。我们所熟知的高分子合成工业、原子能工业、电子计算机工业、半导体工业、宇航工业、激光工业等, 都是建立在新兴科学基础上的。21世纪以来, 科学技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正在超过传统的资本和劳动力, 成为首要因素。如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 依靠科学技术进步的比重已从20世纪初的5%~20%达到了当前的70%~90%。科学技术的明显超前发展, 也使物化产品的科技含量大大提高。以单位产品的重量价格比来描述科技含量为例, 20世纪50年代, 每千克钢材的科技含量不到1元;60年代, 每千克汽车、洗衣机、电冰箱的科技含量约为30元、60元、90元;70年代, 每千克家庭用电子计算机的科技含量为1000元;今天的计算机软件, 每千克的科技含量, 其价格几乎与黄金持平甚至超过了黄金。科学技术的超前发展, 还使得科学技术应用于生产的周期愈来愈短。18世纪, 照相机从理论研究到物化产品的出现历经102年, 蒸汽机历经100年;19世纪, 电动机从实验室研究到应用于生产、生活历经65年, 电话历经56年, 真空管历经31年;20世纪, 雷达从实验室研究到广泛应用历经15年, 电视机历经12年, 尼龙历经11年, 集成电路仅用了2年, 激光器用了1年。事实证明, 科学技术已经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第一因素。

　　当今, 国际竞争的实质是以经济和科技为标志的综合国力的较量, 经济是基础, 科技是龙头, 教育是关键。科学技术的作用决定着一个国家的生产力水平;决定着一个国家的文化竞争力;决定着一个国家的政治影响力;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军事威慑力;成为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标杆。欧、美、日在高科技领域争霸天下的局面正在被打破, 俄罗斯、南非、印度等新兴科技大国异军突起, 发展高新技术及其相关产业, 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世界潮流。知识经济时代的这种高科技领域的竞争, 对正处在现代化建设关键时期的中国来说, 是机遇, 更是挑战。能否抓住机遇、迎接挑战, 就看我们能不能把现代化建设, 真正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科学技术的发展、人才的培养, 都离不开教育, 因此要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 真正落实科教兴国战略, 真正加快实现高新技术产品化, 闯出一条依靠科技, 以人为本、统筹兼顾、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正确道路。

　　总而言之, 20世纪是一个全新的世纪, 传统意义上的财富, 正在从土地、金银、货币等有形的东西向无形的知识转移。人类利用现代科技, 越来越清楚地了解到地球上各种矿藏与动力资源的储量, 但对自身智力资源宝藏的认识与了解仍然十分肤浅, 智力资源沉睡在大脑深处, 应该呼唤人类自身充分地开发与利用。事实上, 人类的智力资源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矿藏与资源所能比拟的, 最丰富的矿藏, 就埋藏在我们的脑子里。在知识经济时代, 影响人类前途、命运的将不再是石油, 也不是其他矿藏, 而是通过人类的智力如何合理利用有限的资源;知识已经成为而且仍将继续成为改造自然、改造社会、造福于人类自身的强大力量。“知识就是力量”的深刻哲学内涵, 也以无比丰富的真切事实告诉我们:谁真正掌握了知识的金钥匙, 谁就能开启未来之门。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1.
　　[2]黑格尔.逻辑学 (下卷) [M].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 (下册) [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80.
　　[4]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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