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德性作为青年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方面, 其养成教育在当代正面临物质主义、消费主义、娱乐主义等多重挑战, 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提出, 则为青年德性养成教育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参照系。以德性为核心的儒家文化传统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密切的关联性, 儒家思想尤其对于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个人层面的核心价值观养成具有多重的思想价值。儒家传统文化既注重德性主体的道德自我意识培养, 又强调家庭教育中父母以身作则来担负起对子女道德教化的责任, 更关注在社会交往与社会合作中践行道德规范, 这些都为当代青年的德性养成教育提供了宝贵的思想资源。
关键词: 核心价值观; 儒家文化; 青年德性养成教育;
养成教育是当我们思考教育问题时一个十分重要的理论点, 教育就其实质而言主要指的是培养一种习惯, 于是乎如何培养和形成这种习惯便成为关键之点。作为养成教育的一种, 德性养成教育在当代正面临物质主义、消费主义、娱乐主义等思潮的强烈冲击,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 当然也必然面临这些思潮的极大挑战。为避免这些冲击和挑战, 深挖中国儒家传统文化在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有关个人层面价值观上的丰富思想资源, 无疑是我们实现青年德性养成教育的一项重要任务。
一、物质主义时代下的青年德性养成教育
从养成角度来思考教育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众多学者近些年来围绕养成教育进行了诸多系统性的研究。但是, 对于究竟何为养成教育, 不同的学者却提出了种种不同的看法。我们认为, 养成教育指的就是一种通过长期的努力来培养与形成良好的认知习惯与行为习惯的教育。道德教育实际上即是养成德性的习惯, 因为道德指的是“由于社会共同体的共同的生活习惯和习俗而在个体成员身上所形成的品质、品性”[1]。在亚里士多德看来, 德性可以分为理智德性和道德德性, 前者主要是通过教导而发生和发展的, 因此, 需要经验和时间。后者则是通过习惯养成的, 因为, “道德的”一词就是从“习惯”一词演变而来的。德性养成教育, 指的是通过长期努力而培养与形成良好德性认知习惯和德性行为习惯的教育。就德性养成教育包含的德性认知与德性行为两个方面而言, 前者侧重知识层面, 后者侧重行为层面, 德性养成教育既体现为一种思想习惯的养成, 也体现为一种行为习惯的养成。既然道德教育实质上是一种养成教育, 那么, “在进行道德教育时, 重点不是认知道德规范, 而是内化道德规范, 践履道德规范, 用道德规范来指导和约束自身的行为, 提高道德自律能力, 形成良好的、稳定的道德品行”[2]。然而, 在物质主义时代下, 伴随消费主义与娱乐主义的泛滥, 青年德性养成教育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
其一, 商品的机器化与大众化生产, 使得普通青年都能够享受到这些商品所带来的快感。有些青年人将尝尽天下美食、穿上名牌服装、开上名牌汽车、住上高档小区等作为人生的目的, 物质上的攀比之风此起彼伏, 青年德性养成教育似乎成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迂阔追求。有些持有物质主义至上的人, 甚至嘲笑那些以德性生活为幸福目标的人。以物质主义来定位人生价值, 确实对于青年德性养成教育造成了严重的冲击, 而现实社会中因一些民众对德性的普遍性遗忘而出现的极端性的、集体性的道德冷漠事件, 则时有发生并不断触痛着人们敏感的道德神经。
其二, 经济增长刺激下的消费主义正不断挑战德性养成教育。以往, 经济的增长主要以生产为中心, 生产力的提高被普遍认作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而当今时代, 消费则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核心因素, 以消费带动生产, 消费成为生产的指挥棒。当今的社会是一个消费的社会, 消费主义成为了一种时髦。在消费主义的左右下, 人们凭借不断的消费来满足自身不断增长的物质快乐与精神快乐需求, 人的德性养成教育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所消费产品的使用价值, 正逐步让位于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商品往往成为一种符号。在如此消费主义的冲击下, 德性养成教育往往成为了一种边缘化的东西, 甚至遭到了人们彻底的抛弃。
其三, 大众传媒支撑下的娱乐主义正不断挑战青年德性养成教育。文化的大众媒介化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思考众多问题的一个不可回避的前提, 由现代信息技术支撑的有线电视、网络计算机、平板电脑、4G手机等当代大众媒介, 正源源不断提供给消费者以前所未有的海量的娱乐内容和产品。在丰富多样的、目的在迎合受众口味的电视连续剧、选秀节目、相亲节目的冲击下, 在以提供感官享受与生活交流为鹄的网络游戏、网络即时聊天工具的冲击下, 当代青年似乎已经进入了以娱乐为快乐的全面狂欢的时代。
在上述诸多挑战之下, 当代青年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德性作为青年人之所以为人的核心部分, 正不断面临着物质主义、消费主义、娱乐主义带来的多重冲击。时代的冲击, 正呼唤着当代青年能够真正地正视自身德性的力量, 正视这种体现人之尊严的力量的养成。当前,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提出, 无疑为当代青年的德性养成提供了一种重要的思想参照系。
二、核心价值观与青年德性养成教育
党的十八大具体从国家、社会、个人层面规定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容, 与国家层面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价值目标, 社会层面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价值取向不同,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体现的则是公民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 这些价值准则的有效培育和践行, 是整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的重要内容。个人层面的价值观与2001年9月20日发布的《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所倡导的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等方面是高度一致的。为了培育和践行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 不仅要注重相关准则的宣传教育与示范引领, 注重政策保障、制度规范与法律约束之间的有机统一, 更要注重这些规则的实践养成, 只有如此, 才能够真正使青年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融入个体的现实生产生活和精神世界之中。
为了进一步落实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 2013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又印发了《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 这一意见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意义、指导思想, 把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国民教育全过程, 把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落实到经济发展实践和社会治理中, 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教育, 开展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践活动, 加强对培育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组织领导等六大方面提出了具体的意见。这一意见对于今后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构建, 无疑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指导。《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中指出, 要努力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怡情养志、涵育文明方面的重要作用, 这是开展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践活动的重要内容, 因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 包含着中华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因, 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 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3]。国家教育部为此也于2014年4月下发了《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 该纲要从个人、社会、国家三个层面提出要开展以正心笃志、崇德弘毅为重点的人格修养教育, 要开展以仁爱共济、立己达人为重点的社会关爱教育, 要开展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重点的家国情怀教育。这些诸多方面教育的开展, 当然离不开养成教育的实施。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些个人层面的价值观所内含的人格修养教育、社会关爱教育、家国情怀教育, 显然都是一种对于个人而言的德性教育, 这种教育当然需要以养成的方式来达到。“个体道德理性的形成依赖于教育的启蒙, 个体道德行为习惯的形成则依赖于个体生活中的养成。”[4]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从小抓起、从学校抓起。拓展青少年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效途径包括“注重发挥社会实践的养成作用, 完善实践教育教学体系”[5]。只有重视德性养成教育,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完善, 才能真正落到实处并顺利完成。
三、儒家文化与核心价值观视域下的青年德性养成教育
我们认为,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与当代青年的德性养成教育息息相关。中国儒家文化所宣扬的孝、礼、信、俭等良好德性价值, 在当代依然具有超越时代的意义。正如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讲到的: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 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 让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德性养成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 其培育和践行当然需要借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传统文化的合理资源。“传统并不仅仅是一个管家婆, 只是把她所接受过来的忠实地保存着, 然后毫不改变地保持着并传给后代。它也不像自然的过程那样, 在它的形态和形式的无限变化与活动里, 仍然永远保持其原始的规律, 没有进步。这种传统并不是一尊不动的石像, 而是生命洋溢的, 有如一道洪流, 离开它的源头愈远, 它就膨胀得愈大。”[6]当代中国社会的现实发展, 民族的伟大复兴和中国梦的实现, 都离不开儒家文化。
众所周知, 良好的德性铸就成当代青年的道德自我意识和内在心灵秩序, 诚如苏格拉底所言, 德性即是知识, 无人有意作恶。但是, 德性的培育不仅需要道德上的认知和教育上的灌输, 更需要道德主体自觉自为地加强德性的养成教育, 因为德性不仅仅是一种认知, 作为一种内在素质, 德性更主要的是通过个人的人格自觉体现为一些习惯性的道德实践行为。就德性养成教育所涵盖的德性认知与德性行为这两个方面而言, 儒家文化都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就德性的认知养成而言, 儒家文化所强调的正德、利用、厚生, 仁、义、礼、智、信五种常德, 内圣外王理想, 正心、诚意、格物、致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等等, 都依然具有不可磨灭的时代价值。
就爱国而言, 儒家文化传统始终强调一个人要具有积极的入世情怀, 这体现了儒家文化影响下的道德主体所具有的强烈的时代忧患意识, 以及强烈的民族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以天下为己任, 自古以来都是儒家知识分子及其思想影响下的普通社会成员的一项基本的道德行为准则。“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国而忘家, 公而忘私”都已经成为世代人们努力达到的价值方向。成人与成才, 成己与成物, 个人的修身养性、人格完善与以天下社会为己任, 两者之间在儒家学者看来始终是有机统一在一起的。
就敬业而言, 儒家文化传统始终强调一个人要有自强不息、兢兢业业的笃实精神。“一年视离经辨志, 三年视敬业乐群。” (《礼记·学记》) “人生在世, 会当有业。”《颜氏家训·勉学》对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应当持有一种虔敬之心, 要将此与自我人生价值紧密结合起来, 不得过且过, 不浑水摸鱼。敬重自己的职业, 也是对自我生活尊重的一种体现。敬业则要思勤。《周易·乾》讲:“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三字经》说:“勤有功, 戏无益, 戒之哉, 宜勉力。”《增广贤文》中也说:“一生之计在于勤。”敬业同时要求一个人要有义利之别, 不要将敬业建立在私利心之上。仁爱之人, 要能够辨识义利之别。“君子喻于义, 小人喻于利。” (《论语·里仁》) “见利思义”“义然后取”“以义制利”“义以为上”都要求一个人要有公利心, 不要有私利心。要重义轻利, 安贫乐道, 只有如此, 敬业才能真正落到实处。此外, 敬业也需要提早立志, 学者大要立志。“学者大要立志。所谓志者, 不道将这些意气去盖他人, 只是直截要学尧舜。” (《朱子语类·卷第八》) 这正如我们常讲的:有志者才能事竟成。
就诚信而言, 儒家文化传统始终强调信用对于一个人而言的真实意义。“人而无信, 不知其可也。” (《论语·为政》) “言忠信, 行笃敬, 虽蛮貊之邦, 行矣。言不忠信, 行不笃敬, 虽州里, 行乎哉?” (《论语·卫灵公》) 《弟子规》中也谈到:“凡出言, 信为先, 诈与妄, 奚可焉。”为何在儒家学者看来诚信成为与仁、义、礼、智并列的一种常德?因为诚信是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一个最基本的方面, 诚而无欺才能真正标识出人际交往中一个人是否坚守了善道。“诚者, 天之道也;思诚者, 人之道也。” (《孟子·离娄上》) 一个人只有常思诚信之道, 践行诚信之道, 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真正的人。
就友善而言, 儒家文化传统始终强调一个人对待他人要有友善之心与友善之举。“已欲立而立人, 已欲达而达人。” (《论语·雍也》“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论语·卫灵公》) 孔子的忠恕之道是提供给我们与他人交往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友善之道。“仁者, 爱人。” (《论语·颜渊》) 孔子、孟子都强调“反求诸己”“严于律己, 宽以责人”。严己宽人与谦恭礼让, 这是儒家处理人际关系的一项基本的友善准则。成己更要成人, “四海之内, 皆兄弟也” (《论语·颜渊》) 。儒家强调友善之举、仁爱之心要推己及人、由近到远。友善之道首先体现为对于自己父母兄弟的言行举止上, 要坚守孝悌之道, 爱父母、爱兄弟姐妹。“孝悌也者, 其为仁之本与!” (《论语·学而》) 友善之道更重要的是体现为对于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他人的善待之举上。“泛爱众, 而亲仁。” (《论语·学而》) “仁民爱物” (《孟子·尽心上》) ,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孟子·梁惠王上》) 。《弟子规》中也谈到:“事诸父, 如事父, 事诸兄, 如事兄。”王阳明更是谈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使有一物失所, 便是吾仁有未尽处。” (《王阳明全集·传习录上》) 这种将爱和友善普遍化的达善之举, 不仅关系到我与他人能否建立一种和谐的关系, 更体现为人生的一种生活境界。
总之, 就个人层面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言, 儒家传统文化都给我们提供了极其丰富的思想资源和践行规范, 我们只有延续这些资源和规范, 才能够在青年人德性的当代养成教育方面取得进一步的成功。
四、儒家传统文化对青年德性养成的多重价值
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切入点, 儒家传统文化与当代青年德性养成教育之间具有密切的关联。因此, 完善中华优秀儒家传统文化教育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以及实现立德树人的基本要求。儒家传统文化一直坚守的以弘扬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 以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为内容的德性价值, 对于当代青年的德性养成均具有恒久的价值。接下来本文将进一步探讨儒家传统文化对于当代青年德性养成教育到底有哪些价值意蕴。当然, 首先我们得先对于教育的本质进行简要的概括。
教育, 就其实质而言, 主要是培养和形成一种良好的习惯。正如叶圣陶先生所讲:“教育是什么?往简单方面说, 只需一句话, 就是要养成良好的习惯。”[7]“德育方面, 要养成待人接物和对待工作的良好习惯;智育方面, 要养成寻求知识和熟习技能的良好习惯;体育方面, 要养成保护健康和促进健康的良好习惯。”[6]就道德教育而言, 其实质当然体现为培养和形成一种良好的道德意识与道德行为习惯, 于是, 德育便是一种培养习惯的养成教育。正如洛克所言:“人人终有一个一切凭自己与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一个善良的、有德行的、能干的人是要从内心去养成的。所以, 他所应受的教育, 所应赖以指导生活的力量, 都应该及时给他;那是一种织入了他们天性中的习惯。”[8]
习惯是正确认识与正确行为之间的一座桥梁, 教育的主要任务即是在它们之间架起这样一座桥梁。个体道德品性习惯的养成包含着两个基本过程, 一是个体道德理性习惯的形成, 一是道德理性引导下的个体道德行为习惯的养成。在德性习惯养成的过程中, 除了规章制度之外, 更重要的是要将一个人的道德知识、道德情感、道德意志转变成为其现实的种种道德行为。究其实质, 道德更重要的是行而非言。因此, 要“听其言而观其行”《论语·公冶长》, 应当“言必信, 行必果” (《论语·子路》) 。《弟子规》中也强调:“不力行, 但学文, 长浮华, 成何人。”
在青年人德性习惯养成的过程中, 家庭、学校、社会等都应当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必须引导人们自觉地加强德性养成。所谓‘养成’, 不仅是指在课堂上接受教育, 而且要求在生活中、社会实践中自觉培养自己的德性, 使德性成为自觉的意识、自身的习惯、自动的要求, 成为道德自律、活的智慧。在这里, 学校的教育是重要的, 家庭的熏陶是不可忽视的, 环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社会的锤炼则是最终得以成就的关键。”[9]德性养成教育实质上是一种习惯的培养出发, 我们认为儒家传统文化在当代青年德性习惯养成中主要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价值。
(一) 儒家传统文化所强调的个体道德自我意识有助于青年德性养成
儒家文化传统恰恰一直强调一个人的道德身份, 强调这一道德主体的自我挺立。“为仁由己, 而由人乎哉?” (《论语·颜渊》) “我欲仁, 斯仁至矣。” (《论语·述而》) 修己, 成为儒家理想人格的一个最基本的要求。通过“吾日三省吾身”的道德上的不断反思, 来及时发现自身的不足并加以改进;通过“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的道德上的比较, 来从他人那里获得德性养成的实现。青年人良好德性的形成, 需要人这一道德主体自家的力量, 它不是先天形成的, 而是后天努力而促其养成的。一个人只有自己在道德上不痿痹、不放心, 才能教育他人, 成为他人德性养成过程中的榜样。一个人具有强烈的道德自我意识, 不仅仅是为了成就自我人格的完善, 成就自己的思想境界, 更主要的是要以此利人, 要“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 (《论语·宪问》) 。自我觉醒基础上的德性养成, 是为了爱人与安仁。拥有强烈道德自我意识的人, 才能够经得起利益的诱惑, 在义利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以一种强大的道德实践理性来养心寡欲, 彰显的正是一个道德主体的强大生命力。
(二) 儒家传统文化所强调的家庭教化责任意识有助于青年德性养成
作为礼仪之邦, 不能借口这些礼仪属于所谓的繁文缛节而轻易地将其抹杀掉, 从而使得人们的行为不拘小节。中国儒家文化对于孩童的相道之教, 如语有语相、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睡有睡相等依然具有重要的当代价值。“少成若天性, 习惯如自然。” (《汉书·贾谊传》) 《周易·蒙·彖传》曰:“蒙以养正, 圣功也”。“习惯养成的不能自制比天生的不能自制更好改正。因为习惯可改, 本性难移。但是习惯一旦成为自然也就难改了。”[10]因此, 应当从童年开始, 便要施加正确的教育, 养成良好的德性习惯。“在儿童性格的形成过程中, 不管多么微小的影响都会贯穿其一生。儿时的品格构成为成年时品格的核心;所有后来的教育都只不过是在儿时品格基础上的叠加, 但是晶核的形式却没有发生变化。”[11]年少时能否形成一种良好的德性习惯, 这对于孩子今后的社会生存至关重要。“在各种教导儿童以及培养他们的礼貌的方法中, 其最简明、最容易而又最有效的办法是把他们应该做或是应该避免的事情的榜样放在他们的眼前。”[7]父母的言行举止则是孩子最好的德性养成过程中的老师, 父母的榜样示范作用, 对于孩子的德性养成教育而言, 其影响力是伴随其一生的。德性养成教育于是需要家庭中的父母以身作则, 担负起对子女道德教化的责任。“教先从家始”“正家而天下定矣”《周易·家人》。“子不教, 父之过。” (《三字经》) 国家和社会应当“倡导家长通过言传身教, 形成爱国守法、遵守公德、珍视亲情、勤俭持家、邻里和睦的良好家风, 营造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家庭教育氛围”[12]。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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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M].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59:8.
[7][13]叶圣陶.叶圣陶教育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1994:478、10.
[8]洛克.教育漫话[M].傅任敢, 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195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