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是世界上烟花爆竹最大的生产、燃放和出口国,但承载着千年民俗的烟花爆竹近年来颇受争议,除了传统的行业安全问题久未得到根本性解决外,又招致燃放空气污染问题新困扰。2014年9月22日,湖南醴陵市南阳出口花炮厂爆炸,14人死亡,33人受伤,6座仓库被夷为平地。烟花爆竹的安全生产问题重又引发关注。2010年至2013年全国发生较大以上烟花爆竹生产经营事故53起,其中生产事故占50起,约占94%,显然,烟花爆竹行业安全生产重点工作主要集中在烟花爆竹生产企业,烟花爆竹生产企业的事故得到了有效抑制和控制,行业安全问题就可得到根本性好转。
1、我国烟花爆竹生产企业特点
1.1、烟花爆竹生产企业数量多、规模小
与同属高危行业的煤炭、化工相比,烟花爆竹产业规模微乎其微,经济贡献小。截至2013年底,全国有烟花爆竹生产企业4554家,从业人员37万余人,产值近600亿元(约4亿箱),出口额约10亿美元,企业年平均产值1300万元左右。
1.2、烟花爆竹生产从业人员伤亡风险仍然很高
“十一五”期间,全国烟花爆竹行业平均每年事故起数117起,死亡222人;“十二五”前三年(2011-2013),平均每年事故起数68起,死亡135人。2013年,烟花爆竹行业十万从业人员死亡率(17.3)是工矿商贸(1.52)的11倍多,是建筑施工(6.7)的2.6倍,接近于煤矿(20.3)。
1.3、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向主产区集聚
“十一五”以来的8年时间里,全国累计退出关闭烟花爆竹生产企业4000多家。截至目前,北京、天津、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福建、广东、西藏、青海、宁夏等14个省(区市)完全退出了烟花爆竹生产。安徽将于今年年底前退出烟花爆竹生产,甘肃、新疆正在逐步退出烟花爆竹生产。而湖南、江西等主产区(生产企业又主要集中的浏阳、醴陵、上栗、万载4个县市,共2427家,占全国总数的53.3%)已提出要缩减厂商数量、控制生产规模。
2、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国家要求
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包含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厂址选择,企业平面布局,工艺流程设计,厂房、设备设施等设计及建设技术要求等安全硬件条件,也包含了安全生产管理机构及人员配备,安全生产责任制建立,安全生产培训,从业人员工伤保险,安全生产费用提取使用,劳动防护用品配备,生产安全事故应急预案,流向管理信息系统建立和安全评价等安全软件条件。安全硬件条件是企业安全生产的物质基础和基本条件,它具有相对固定和稳定的属性,决定了企业安全水平和状况的基本面。当然,对于整个企业安全状况而言,安全硬件条件和安全软件条件相互促进、不可分割。
2012年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第54号令《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许可证实施办法》替代了2004年第11号令,对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进行了15条详细规定,其中涉及生产企业硬件条件的主要有6~10等5条,集中在:1)企业与周边建筑、设施的安全距离;2)建设项目的设计资质,建设项目安全设施设计审查和竣工验收;3)企业的厂房和仓库等基础设施、生产设备、生产工艺以及防火、防爆、防雷、防静电等安全设备设施;4)企业的药物和成品总仓库、药物和半成品中转库、机械混药和装药工房、晾晒场、烘干房等重点部位技术要求(如安装视频监控和异常情况报警装置等);5)企业的生产厂房数量和储存仓库面积要求等方面。
《烟花爆竹工程设计安全规范》(GB50161)一直是我国烟花爆竹生产项目和经营批发仓库的新建、改建和扩建工程设计、建设的技术要求基础标准。《礼花弹生产安全条件》(AQ4121-2012)则规定了礼花弹生产企业的规划选址、总平面与工艺布置、厂库房与配套设施、生产设备、安全设施、人员与教育培训、安全管理等安全条件。从技术、管理要求等方面看,AQ4121比GB50161要求更加严格。
3、全国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现状
礼花弹生产企业属于烟花爆竹生产行业中生产工序相对较多、生产工艺相对复杂、药物加工和处理量较大和集中药量相对较大的高危企业,其安全生产条件在一定程度上比一般烟花爆竹工程要求更高。目前国内礼花弹生产企业数80家左右,本文以湖南、江西、重庆、云南、广西等5省(区、市)35家礼花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为例,分析国内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硬件条件现状。
3.1、烟花爆竹生产企业设计不规范
2004年第11号令就已规定,烟花爆竹工厂设计和厂址、厂房、储存仓库等设施的设计与测绘由具有相应资质的专业机构承担设计和测绘工作。2012年第54号令则明确要求,烟花爆竹建设项目的设计由具有乙级以上军工行业的弹箭、火炸药、民爆器材工程设计类别工程设计资质或者化工石化医药行业的有机化工、石油冶炼、石油产品深加工工程设计类型工程设计资质的单位承担。但现实情况是,各地烟花爆竹建设项目的设计单位很少能真正满足这个设计资质的要求,参与的设计单位资质挂靠现象比较普遍,或设计单位是由地方部门指定认可的一家或几家单位。这一方面是由于建设单位设计费用报价低等原因,正规的、符合资质要求的设计单位并无太强的参与意愿,另一方面,也由于非正规设计单位的恶性竞争使得建设项目设计费用报价低,如此的后果是,烟花爆竹生产企业的设计文件质量低、工程设计不规范,这必然导致建设工程先天性质量差。
例如,受到调查的35家礼花弹企业中有22家企业危险品运输主干道穿越生产区、8家企业工艺流程存在交叉作业、7家企业外部距离不够等,这些都与企业设计水平密切相关。
3.2、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不达标问题十分突出
以《礼花弹生产安全条件》(AQ4121-2012)涉及的主要安全硬件条件为研究对象,从13个方面详细分析国内35家礼花弹企业安全生产条件现状。
3.2.1、企业“三库”(中转库、药物总库和成品总库)不足严重
35家企业中,满足药物库区、成品库区储存能力各20t标准要求的企业仅3家(占8.57%),中转库与企业产能匹配的企业16家(占45.71%),药物总库和成品总库单独设置的企业32家(占91.43%)。
3.2.2、企业“四防”(防火、防爆、防雷、防静电)不达标普遍
企业基本都设有高位水池和工房前小水池,但灭火器配备基本不符合要求,老企业的厂房耐火等级不符合目前标准要求的情况比较普遍。只有2家企业防护屏障基本符合标准要求,其他企业均只是不同程度的部分符合要求。
企业基本都在级工、库房,大部分在生产区1.1、级中转库、烘晒场等场所安装了防雷设施,但大部分防雷设施定期检测等不规范。企业基本都设有导静电球(棒),仅4家企业在工作台设有接地线的导静电胶板。
3.2.3、企业生产机械化程度低
企业药物生产线上机械化机器主要有混药机、造粒机、糊球机、油压机等4大类,有混药机的企业均采用墙外操作,但油压机做到真正人机隔离操作的仅有1家、油压机有隔离操作但还做不到完全防范的也只有1家,其余凡有油压机的企业均没有人机隔离设施。
正是由于烟花爆竹生产企业设计和建设不规范等原因,企业“三库”(中转库、药物总库和成品总库)不足、企业超量储存,企业平面布局和工艺布置不合理等,从而导致事故扩大升级,“四防”(防火、防爆、防雷、防静电)不达标而事故可能性大幅增加。
4、对策措施
针对国内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条件现状和问题,提出针对性对策措施。
4.1、提升烟花爆竹工程设计水平
2014年3月,国务院安委办决定开展重点县烟花爆竹安全生产攻坚工作,其主要措施之一是,一律不再新建生产企业,一律不再搬迁重建生产企业。
没有新建项目设计需求,只有烟花爆竹生产企业的原址改建或扩建项目,或既有工厂的隐患整治工程,以此为契机,清理和整顿烟花爆竹工程设计单位资质,培育、考核和定点专业设计单位,制定烟花爆竹建设工程设计收费标准,最终达到提高项目设计水平的目的。
4.2、确保烟花爆竹企业安全设施合格有效
切实落实2010年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建设项目安全设施“三同时”监督管理暂行办法》(第36号令)要求,确保烟花爆竹建设项目安全设施必须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投入生产和使用,对于现有企业中存在隐患却无力改造,或逾期整改不到位的企业一律依法关闭。烟花爆竹企业安全设施的设计和建设必须符合《烟花爆竹工程设计安全规范》(GB50161)等标准基本要求,分阶段开展国内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硬件条件专项治理,逐步提升企业安全硬件条件。
4.3、提高烟花爆竹企业机械化程度
我国烟花爆竹企业85%以上是家庭作坊式生产,生产仍以手工为主,设备简陋,因此才有近40万多从业人员,而这些从业人员多是未经充分安全培训的村民,在这种生产方式下,不出事已是幸运。为了预防人员重大伤亡事故,烟花爆竹生产“工厂化、机械化、标准化、科技化、集约化”是实现行业安全生产的长效治本之策。需要引导烟花爆竹龙头企业投入研发资金,吸引研发人才,加大研发力度,尽快研发出既安全又高效和实用的烟花爆竹生产机械,把人工从危险操作工位上隔离开或解脱出来。
政府有关部门或行业协会则需组织好新机械产品的安全论证,加强产品的专利保护,切实保护研发者的合法权益。
4.4、加强行业内共性问题研究
研究发现,国内烟花爆竹企业“三库”(中转库、药物总库和成品总库)库容不足严重且具有普遍性,在被调查的35家企业中,满足药物库区、成品库区储存能力行业标准AQ4121-2012要求各20t的企业仅3家(占8.57%)。中转库与企业产能匹配的企业16家(占45.71%,本文中匹配判定来自于业内专家个人经验)。例如,这里的中转库与企业产能匹配问题,国家相关规范性文件、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等都还没有具体的明确的计算和评估方法,但现实企业生产中一些现存的隐患,乃至事故主要原因等又与此直接或间接相关。这类行业共性问题需要及时加以调查、提炼、总结和研究解决,其解决方案要突出科学性、现实性和可操作性。
5、结论
1)归纳并形成了全国烟花爆竹生产企业数量多规模小、从业人员伤亡风险高和向主产区集聚等特点。
2)分析了国内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硬件条件的规范性要求,以及相关国家标准、行业标准要求。
3)针对国内5省(区、市)35家礼花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硬件条件现状,提出了提升烟花爆竹生产企业安全生产硬件条件的对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