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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刺对治疗功能性肠病的双向调节作用机制

发布时间:2019-09-29

  功能性肠病(Functional Bowel Disorders,FBD)是胃肠道系统的一类常见病,临床一般采用促胃肠动力药、止泻药等对症药物治疗。本病临床症状繁多,病情迁延难愈,致病因素多样,且这些因素存在相互影响,致使本病目前尚无系统、有效的药物及治疗方案,患者及家庭的精神及经济负担深重[1].
  
  针灸治疗讲究“调虚实、平阴阳”,其核心理念就是针灸能恢复机体稳态,并通过不同的配穴方法实现疾病治疗中的“双向调节效应”.在效应实现过程中,腧穴的组合和刺激方法的异同,是针灸临床起效与否的关键因素。而穴位选择的主要依据,则是靶器官机能状态[2].
  
  针灸治疗作为治疗功能性肠病的一种行之有效的疗法,正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研究,但仍需要更多严谨设计以及持续疗效的相关数据。本研究于2013年8月至2015年12月期间招募的FBD患者132例(便秘72例,腹泻60例)进行了研究,旨在观察电针合穴下合穴配穴(曲池、上巨虚)对本病的临床疗效,为探求针刺对治疗功能性肠病的双向调节作用机制,扩大针灸主治范围,探索针灸配穴组合疗效提供有效的临床依据,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针灸推拿科公开招募的功能性肠病患者132例(便秘72例、腹泻60例),将2类患者各自分为2个电针组和2个药物组,分别为便秘电针组(36例)、便秘药物组(36例)、腹泻电针组(30例)和腹泻药物组(30例)。
  
  1.2 诊断标准 参照罗马Ⅲ标准中关于功能性肠病的相关标准[3].
  
  1.2.1 功能性便秘诊断标准 1)至少25%以上排便存在排便费力、块状便或硬结便、排便不尽感、肛门直肠梗阻和(或)阻塞感、用手辅助排便、每周1~2次排便等6种症状中的2种或以上;2)不用泻药就大便硬结;3)不能诊断为IBS的便秘。
  
  1.2.2 功能性腹泻诊断标准 患者就诊之前症状至少存在6个月,近3个月满足以下条件:1)有反复发作的腹痛或不适;2)有75%以上的时间大便是松散的(糊状便或水样便);3)并且近3个月每个月至少3 d有以下2条以上的症状:发作时伴有排便频率和大便性状(外观)改变,排便后相关症状缓解。
  
  1.3 纳入标准 1)符合诊断标准;2)18岁≤年龄≤75岁;3)在入组前至少半个月内没有服用过任何促排便药物或止泻药;4)在入组前半个月内没有参加任何其他进行中的研究;5)自愿参加本项研究,仔细阅读过知情同意书并签字同意。
  
  1.4 排除标准 1)继发性便秘/腹泻;2)精神病患者;3)患有进展性恶性肿瘤易合并感染及出血的相关疾病者;4)有严重原发性疾病,病情未得到有效控制者;5)怀孕期或哺乳期妇女。
  
  1.5 治疗方法
  
  1.5.1 试验器具 华佗牌一次性不锈钢针灸针:主穴用0.30 mm粗的1.5寸针。辅助针采用0.16 mm粗的0.5寸针。电针仪:上海华谊,G6805-1A型。盐酸洛哌丁胺胶囊:易蒙停,西安杨森制药有限公司产。枸橼酸莫沙必利片:快力,鲁南贝特制药有限公司生产。
  
  1.5.2 治疗周期及方法 治疗周期为9周,第1周为入组期,第2~5周为治疗期,第6~9周为随访期。电针组治疗:患者仰卧位,取双侧曲池、上巨虚,直刺1.2~1.5寸,待行针得气后,在距穴位2 mm左右的近心端再刺入辅助针,不需得气,浅刺5 mm左右,于针灸针及辅助针上接电针仪,波形为连续波,频率为20 Hz,强度以患者耐受为度,每次30 min.患者需完成连续4周共16次治疗,其中第1~2周治疗5次/周,第3~4周治疗3次/周。
  
  腹泻药物组治疗:口服盐酸洛哌丁胺胶囊,2 mg/次,3次/d,连服4周。便秘药物组口服枸橼酸莫沙必利片,5 mg/次,3次/d,连服4周。
  
  1.6 疗效判定标准 主要指标:周排便次数(即患者1周内的总排便次数),分别于治疗前,治疗4周和随访4周进行记录。次要指标:1)大便性状评分:(依据Bristol大便性状分型完成)1分(离散硬团状便);2分(团块状便);3分(硬结柱状便);4分(柔软圆柱状便);5分(柔软团块状便);6分(泥浆样便);7分(水样便)。分别于治疗前,治疗4周和随访4周进行记录。2)精神心理状态评估: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进行焦虑 状态评测;采用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进行抑郁状态评测,分别于治疗前,治疗2周和治疗4周进行记录。
  
  1.7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统计分析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 患者一般情况 本研究共纳入功能性肠病患者132例。研究中无中止或脱落病例。见表1.
  
  2.2 电针治疗各型功能性肠病临床疗效比较
  
  2.2.1 便秘型2组临床疗效比较 1)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比较:经治疗后,便秘型2组患者的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均得到有效改善。患者大便次数增多,大便性状趋于正常。组内比较中,治疗前后比较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随访4周与治疗4周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与治疗前比较,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便秘电针组与便秘药物组的组间比较,其差异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可以有效调整和改善功能性便秘患者的排便次数和大便性状,其作用具有一定的持续性,且疗效与常规药物疗效相当。见表2.2)精神心理状态评分比较:经治疗后,便秘型2组患者的心理状态评分(SAS、SDS)有显着改善,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评分降低。组内比较中,治疗前后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但2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对功能便秘患者的精神心理状态有明显改善作用,且疗效与常规药物疗效相当。见表3.
  
  2.2.2 腹泻型2组临床疗效比较 1)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比较:经治疗后,腹泻型2组患者的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均得到有效改善,患者排便次数明显减少,大便性状也趋于正常。同组内数据比较,治疗前后比较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随访4周与治疗前比较,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但与治疗4周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便秘电针组的临床疗效均与便秘药物组比较,其差异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对功能性腹泻患者的排便次数和大便性状有改善作用,其疗效具有一定的持续性,且与常规药物疗效相当。见表4.2)精神心理状态评分比较:经治疗后,腹泻型2组患者的心理状态评分得到显着改善,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评分降低。组内比较中,治疗前后差异有显着统计学意义(P<0.01),但2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对功能腹泻患者的精神心理状态有明显改善作用,且疗效与常规药物疗效相当。
  
  2.3 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对功能性肠病双向调节作用的观察
  
  2.3.1 2型患者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比较 经治疗后,2型电针组患者的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评分均得到有效改善,患者排便次数和大便性状均逐渐趋于正常生理标准。说明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对2种状态下(便秘、腹泻)的功能性肠病患者的排便次数和大便性状均有调整和改善作用,并且这种调整是趋向于正常生理状态,而不是单纯的降低或者提高,且具有一定的持续性。

  2.3.2 2型患者精神心理状态比较 经电针治疗后,2型患者的精神心理状态评分均得到显着改善,2型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评分均持续降低。说明对2种状态下(便秘、腹泻)的功能性肠病患者的精神心理状态均有调整和改善作用,并且这种改善具有一定的持续性。
  
  3、讨论
  
  功能性肠病是最常见的一类功能性胃肠病,包括肠易激综合征、功能性便秘等6种疾病[4].一项调查数据统计表明,本病患病率高达34.6%,在医院疾病就诊率调查中,本病就诊率也高达62.1%[5],说明本病发病率高,严重影响了患者的生存状态和生命质量[6-7].研究显示:在某些特种环境下和某些特殊人群功能性胃肠病的患病率高,并且患病率受调查方法(诊断标准)及医患双方认知度的影响[8].本病属中医“泄泻”和“便秘”范畴。其发病多为情志、饮食、劳逸等方面失调,脾胃运化失常为其基本病机。
  
  一直以来,有关中医中药治疗功能性肠病的相关国际报道就不多,尤其是现阶段在我国用非药物的精神心理方法来治疗功能性胃肠病尚不普及,即使最新的罗马Ⅳ标准中,介绍中医药治疗本病的篇幅也非常有限[9].而在现实治疗中,中医药尤其是针灸治疗本病,疗效更佳。因为功能性肠病患者不但罹患身体不适,往往也伴随着明显的精神心理障碍[10].针灸疗法具有整体调节的作用,能够达到身心同治的临床目的,在功能性肠病这种身心同病的疾病治疗中有明显的优势[11].
  
  在此次临床试验过程中,笔者发现,电针刺激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后,无论是便秘还是腹泻患者,其临床疗效都是越来越趋近于正常生理状态,但是基本不会逆转到相对立的状态,如便秘转化为腹泻,腹泻转化为便秘。这一点与西医常规药物治疗的疗效体现有很大不同。如本实验所选用的治疗便秘的盐枸橼酸莫沙必利片,其说明书的注意事项中就有“用药过程中如出现腹泻者应停药”,而在本研究过程中,也曾经出现过口服莫沙必利的腹泻患者出现腹泻的情况。这种特殊现象,就是现代针灸所认为针灸作用效果存在的“双向调节”效应。
  
  针灸双向调节效应重要特点之一,其作用贯穿针灸治疗始终。近年来,关于针灸对功能性肠病的双向调节作用,在理论和临床上,均开展了一些相关的研究和探讨[12].目前认为,机体功能、手法应用,腧穴效应及其配伍方法等方面,是实现针灸双向调节效应的主要影响因素。曹氏认为,针灸的双向调节效应是多因素共同作用下的趋中性调节模式[13].而张氏则认为,针灸的双向调节作用在针灸复方中应该具有更高的临床意义[14].本研究选择了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曲池、上巨虚)进行了穴位组合治疗本病,属于古法中“远道刺”的范畴。因“腹泻”病位在胃肠道,取处于肢体远端的合穴和下合穴进行治疗,取穴部位与患病部位相隔甚远,属于远道取穴法,亦被称之为“远道刺”.本法始载于《灵枢·官针》篇:“远道刺者,病在上取之下,刺府俞也”.后世对此延伸发展,即上病可以下治,下病也可以上治。病位在躯干、头面及脏腑的病症,都可以取穴于四肢肘膝关节以下。本病取穴,也取意在“刺府俞治府病(《灵枢·刺节真邪》)”及“合治内府(《灵枢·邪气藏府病形》)”.远道选取下合穴及合穴同用,更有助于调和经络气血,平衡机体阴阳。
  
  从结果来看,本研究采用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法能有效改善不同状态(便秘、腹泻)下的功能性肠病的周排便次数、大便性状及精神心理状态,并使其趋于正常生理状态。因为便秘和腹泻属于2种相反的疾病状态,体现了针刺既能疏导气机,润肠通便,亦能调养气血,涩肠止泻,且这2种治疗作用都有一定的持续性。这种不同状态下的同一治疗效果,证明了电针此二穴,能起到协同、增效之效果。
  
  综上所述,电针大肠合穴下合穴配穴能够治疗不同状态(便秘、腹泻)下的功能性肠病,并能产生稳定的、具有一定持续性的双向调节效应。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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